制服诱惑(2)
王俊凯小时候是相信有圣诞老人的,他还记得幼儿园的时候老师让他们把愿望写下来放进圣诞袜里,他不会写字,又怕圣诞老人看不懂自己的画,于是就拿着蜡笔和纸条跑到办公室向老师虚心求教,在小纸条上一笔一划认真地写道:想和王源一起睡午觉。
他们幼儿园小班和中班的小孩是两人睡一张床铺的,王俊凯以前天天想着可以赶紧升上大班一个人睡,可后来等他升上中班的时候,班里新转来一个小朋友。小朋友白白糯糯的一小团,和王俊凯分在了一张床,第一天午睡就躲在被子里偷偷哭鼻子,王俊凯把小脑袋凑过去问他怎么了,小团子泪眼汪汪地小声哼唧:“呜呜…我…我想妈妈…”
小团子很乖,笑起来的时候挤得脸上肥嘟嘟,眼睛弯得像月亮,总喜欢钻到王俊凯的被子里贴着他睡,胖乎乎的小短手还不够长,勉勉强强攀住王俊凯的肩膀,王俊凯趁他睡熟了戳他的脸蛋玩,软软的,像棉花糖。王俊凯从小不爱亲近人,而且幼儿园的老师还规定午睡时间一定要乖乖呆在自己的被窝,可小团子实在是太软乎了,缩在怀里又乖又黏,王俊凯从来没有把他赶回去过。
小团子叫王源,王俊凯还记得幼儿园毕业那天,王源拽着他的袖子踮起脚,往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再见到王源的时候,王俊凯初一,当时广播体操正做到转体运动,他一转头,恰好看见王源正在和前面的同学说话。王俊凯一眼就认出他了,他高了,瘦了,可笑起来时那双眼睛依旧没有变,弯弯的像月亮,勾得人心慌。
时隔多年,王俊凯并不知道自己该以一个怎样的身份与对方相认,他的性格虽不孤僻,但绝对算不上活泼开朗,他讨厌无用的社交,可在看见王源的那个瞬间,他的脑子里已经想出了千万种理由去论证这场相认的可行性和实用性,虽然这一切理智的分析,最终还是输给了勇气。
王俊凯想都没想过自己高中竟然会和王源分在一个班,他从小就是老师家长口中的好榜样,成绩一直排在年级前十,名字常年挂在公告栏的表彰区。每次路过公告栏王俊凯都会看一眼,看的却不是自己的排名,而是旁边那张定期更新的检讨书。检讨书字迹工整笔锋有力,总是洋洋洒洒写满一整页,落款“王源”二字格外认真,收尾的那一点总是拖得很长。
王源写检讨书的原因很多,有同学被欺负了,帮忙揍回去,写。有同学被抢钱了,帮忙抢回来,写。老师出言羞辱学生,挺身而出导致课堂混乱,写。总而言之,要是在学校受了委屈,找王源就对了。王俊凯曾经百思不得其解,当年那个乖乖软软的小团子怎么就学会打架了?到底哪里来这么多地方需要他去伸张正义?这么多年过去了,王俊凯还把他当小孩呢,每看一次检讨书都恨不得要冲到他面前教育他一通。他还记得幼儿园的时候,小团子连摔倒了都要忍着眼泪,等扑到他怀里才开始哭,也不知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会不会有其他人陪在王源身边,代替他这个大哥哥的角色,永远敞开怀抱等着小朋友来哭来闹来撒娇。
王俊凯升上了高一依旧是班长,这头衔他本可以不要,但当他进了教室的门,看见王源站在讲台上和几个男生一起整理新书的时候就改变主意了。其实那时候王俊凯还在恍惚,总觉得不真实,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班,或者这人只是被老师派来送课本的。他找了个空位放下书包朝讲台上走,神不知鬼不觉地挤到王源身边,王源的肩膀就蹭着他的胳膊,那感觉奇妙得很,这样的触碰他在幼年时体会过无数次,又在分开的这些年幻想过无数次,现在竟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有哪位同学想当班长?”王俊凯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他的动作太干脆,以至于一时间竟没有人敢同他竞争,谁不知道这个人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进来的,谁还敢和他争。
“好,那班长就由这位同学担任了,站起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大家好,我叫王俊凯,同学们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王俊凯就坐在第一排靠门口最近的位置,他说话时微微转过身,只为确认王源有在看自己。他并不是一个特别积极的人,那张精致的帅脸也总是没什么表情,可他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分明在笑,笑得春风和煦却又杀伤力无穷,笑得他的新同学愣了,老同学也愣了,也就王源这个小家伙坐在座位上毫无知觉,还在王俊凯说完话后带头鼓起了掌。
王源一下课就冲出去了,好像有其他班的同学来找他,陈浩帆一下课也跑过来找王俊凯,坐在他同桌的位置上做贼似的小声问他:“怎么?上了高中想谈恋爱了?”
“什么?”王俊凯惊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过来,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瞥了眼陈浩帆,语气淡淡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开学第一天就这么积极,还学会表情管理了!来来来,你再笑一个给我看看,让我学学怎么才能笑得那么帅!”陈浩帆伸手去捏王俊凯的脸,被王俊凯嫌弃地躲开了。
“天生的,学不来。”王俊凯站起来,蹭着墙和桌子之间的缝隙挤出去,远远地看见王源在隔壁班门口和一个男同学说话,他什么也听不见,心里憋得慌,于是打开窗喊了陈浩帆一声。
“陈浩帆。”
“干嘛。”陈浩帆还坐在王俊凯旁边的座位上没走。
“上不上厕所。”
“走啊。”
他们肩并肩往厕所走,王俊凯还在想要不要边走边聊天才会显得比较自然,陈浩帆已经自顾自地说起了昨晚的球赛。王俊凯集中注意力想听听看王源和那个男生在说些什么,可当他走到他们面前,王源正被对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他往那个男生肩膀上轻轻打了一拳,骂了句“神经病”,王源说话的语调很柔,连骂人都像是用羽毛在你心尖上挠痒痒。王俊凯走过去了,什么也没听到,拳头却握紧了。
“诶,你不上?”陈浩帆是被王俊凯叫来的,王俊凯却在门口的水池里哗哗地洗起手来。
“没感觉了。”王俊凯随意地回道。
“毛病啊!”陈浩帆挠挠头进去了,还不忘喊一句:“在门口等我一下!”
王俊凯甩甩手,往走廊上瞧了一眼,已经看不见王源的影子。他觉得陈浩帆也许说对了,他是想谈恋爱了,他不想当敞开怀抱等着小朋友来哭来闹来撒娇的大哥哥了,如果小朋友愿意钻进他的怀里,他只想狠狠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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